昔史迁列传首载夷齐，巢由以未经圣论而不立传。可见古今之攀龙附骥者，由来尚已。尝忆吾师刘採九山长掌教城南书院时，曾告余曰：院中弟子三千人，惟斋长谭子志光对世局别有怀抱。时值清末叶，人心陷溺，政治腐窳，急待改革。谭子有徐锡麟、陈天华之苦志，而不效其所为，盖欲留以有待，隐忍以图成也。且其志不在小，落落寡合，独注目于吾弟之品学心术焉。是诚惟英雄能识英雄矣。噫！採师距今虽廿有馀载，然言犹在耳。其人世变化，竟为谭学长所先知，其真相契以心，相交以神，相期以远大矣。余初犹未悉谭学长之务实也，及深窥其为人，专以立德、立言为己任，属守澹台氏之遗规，即对待党人，亦纯以礼让调和为主义，盖实见夫一日之名不可争，万世之名不可不争，隐于医而富于著述欤！今果本仁心发为仁术，著《针灸问答》行世救人，余观其根柢《灵》《素》，渊源汉唐，择精语详，洵足并驾扁仓，追踪元化矣。其必请馀一言者，殆以夫子之论夷齐属望我乎？余固不暇论其书之若何美也，特综覈其生平实行，率笔而为之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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